在浩瀚的中国传统文化典籍中,不论是先秦诸子还是唐诗宋词,酒文化无处不在。其中,有一种“花酒”文化至今为人乐道。
花酒文化,简单概况,大体有这么三种:鲜花制酒、赏花醉酒、美姬侑酒。
鲜花制酒。历史上最出名的酿花酒的高手是陶渊明,“采菊东篱下”,采花做什么?当然酿酒啦。据说这家伙在任九品芝麻官的时候,有点以权谋私,把公田全部改种酿酒粮食。他惯酿“菊花酒”。《西京杂记》记载:“菊花舒时并采茎叶,杂黍米酿之,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,故谓之菊花酒。”菊花酒,又叫黄花酒,饮之可益寿延年。李时珍说它可以“治头风、明耳目、去瘘瘅、治百病”。此外,椰花酒、茉莉花酒、桂花酒、梅花酒、莲花酒、槐花酒、荼蘼酒、蔷薇花酒、金银花酒等等名目繁多、不一而足。但这些花酒,又有花瓣、花蕊、花蕾、枝叶为原料之区分。甚至出现了杂花酒。唐代诗中不乏“烂醉百花酒,狂题几首诗”、“不醉百花酒,伤心千里归”等佳句。不过归纳起来不外乎两种做法,即以花酿酒和以花浸酒,以花浸酒又分为提前限期浸泡和随饮随浸即时浸泡。现代以来,花酒作为时尚小酒,受到年轻人追逐。杏花村汾酒厂传承经典、独辟佳境,研创的玫瑰花酒,以汾酒为基酒,泡入玫瑰花蕾,其味甘甜清醇,深得女性青睐。
赏花醉酒。柳宗元在《百花行》写到:“长安百花时,风景宜轻薄。无人不沽酒,何处不闻乐?”真是花酒如孪生,难舍又难分。“左把花枝右把杯”、“花时同醉破春愁”成为古代文人雅士的日常生活写照。《醒世恒言》中有一篇“灌园叟晚逢仙女”,说有个叫秋先的老头,独自整了一片花果园,每有花开,则先行浇奠,随后两碟果品一壶酒,“花下独酌,自取其乐”。在唐宋时期,赏花饮酒成为时尚,有人还很热衷。比如“民谣歌手”山西老乡白居易,漫山遍野寻寻觅觅。有诗为证“觅得花千树,携来酒一壶”、“闻有涧底花,贳得村中酒”。只要有花看,酒质差点也无所谓,反正醉了喝啥都一样。除了赏菊外,桃花、梨花、石榴花、杏花、牡丹、海棠花,只要有花就潇洒走一回。至于赏花的时间也是五花八门。李清照甚至在黄昏时饮酒赏花,别有情调。所谓“东篱把酒黄昏后,有暗香盈袖。”对于古人的审美品位,我辈也望洋兴叹了。虽然式微,现代文人依然有这种痴想,蒋勋就说过“花酒党”的故事。可见影响之深远。
美姬侑酒。我们现代将美姬称为“花瓶”,在古代,美姬侑酒比比皆是,习以为常,甚至在唐代出现了颇有风情的胡姬。喜欢游玩热衷诗酒的李白曾写下“胡姬貌如花,当垆笑春风。笑春风,舞罗衣,君今不醉将安归?”的诗句。这些才子们喝酒往往要弄点动静出来,否则会觉得十分扫兴。于是乎,诞生了诸如“秦楼楚馆”、“花街柳巷”之类的艳词,也诞生了柳永一类的艳词民谣写手。这种“吃花酒”的风气一直持续到晚清民国,尽管到现在还有一些余沥,可见流毒之深。据《大清律例》规定,文武官员吃花酒的要打六十大棍。但往往有些人明知故犯,细思起来,恐怕多出于应酬、减压等生活和生理需要,年少者“为贪花酒废诗书”,颁白者“老来花酒制颓龄”,更有小说家笔下的“白玉莲花杯”、“金莲杯”以及《卖油郎独占花魁》、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》等故事以肥沃的艺术土壤滋生繁衍了数不尽的文学奇葩…古往今来,许多人乐此不疲,觉得这才是真正的“花花世界”。
除这三种主流花酒之外,因为一些花有特殊的文化内涵(即我们后来所谓“花语”)和功用,也逐渐成为时令用酒。如春节喝椒花酒、寒食喝梨花酒、端午喝菖蒲酒、中秋喝桂花酒、重阳喝菊花酒;春饮桃花酒、夏饮榴花酒、秋饮黄花酒、冬饮松花酒等等。甚至还有一些特定场景下饮用的“花酒”。比如元代山主诗云:香花酒饭祭先灵,这是祭祀用酒。比如归隐田园,常常会喝到松花酒和菊花酒。比如阖家团圆喝荷花酒,祝寿喝梅花酒…